412662002 发表于 2020-9-5 13:29:08

价值20万一平米的美甲,是精致女孩最后的倔强




都说女孩要精致到指头,如今她们也只剩指头。/图虫创意
美甲已经被赋予了越来越多的意义和功能性:美、社会地位、自我认可、奖励、补偿,都发生在指甲的方寸之间。


没有美甲的复工,都是邋遢而得过且过的。

现如今,美甲已经成为很多人不可替代的生活仪式。

难得放假指甲自由了,去美甲吧;上班要有新气象,约一个美甲吧;过年了、考完试了、买了新衣服、恋爱了、失恋了、胖了、瘦了,都去做一个美甲吧!

在各类消费形式层出不穷的情况下,对美甲的需求并不突出。但因为疫情的停滞,当其他消费形式受限时,我们才突然发现,美甲已经如此深入地参与了我们的生活。

天猫数据显示,彩妆、香水、口红由于疫情影响,短期需求受到抑制,但指甲油却迎来逆势增长,销售额同比上升179%。

据《每日邮报》报道,美国得州的一名市长因为违反自己颁布的禁足令去美甲店做指甲,被检察部调查,不得不出来向公众道歉。

网上那些隔离在家的仙女们,指甲上也都已经换了三四次套装。美甲就是这样让人欲罢不能。


美甲的魅力,没有哪个女孩能够抵抗。/unsplash

逐步复工之后,美甲的需求终于得到了专业满足。

微信大数据对比了3月与2月的数据,美容美发美甲服务成为复工后最旺的行业,转账笔数增长率高达356%,超过了快递物流和小吃的涨幅。

但指甲的美学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可。爱它的人觉得美甲是有艺术性的,是自我表达的延伸;不喜欢的人始终难以理解,觉得黑色的指甲仿佛是中了《神雕侠侣》里的冰魄银针。

不管你怎么想,美甲已经成功加入了约饭电影KTV的商城一条龙服务,重塑着人们的审美趣味、社交方式和钱包分配。


做了美甲,梅超风都能美翻天。/《射雕英雄传》



不知不觉,

钱包的一部分已经分给美甲

做美甲的情境可太多了。

“赶在春天的尾巴复工”,抓紧做个春日美甲;“上次做美甲还是3个月前”,上班前要做个复工美甲;隔离期自己乱调的颜色涂得乱七八糟,赶紧找美甲师弄个法式挽救一下。

4月16日,厦门一家美容店里,精致的都市丽人们都已经“整”妆出发。

店长表示,随着复工的推动,双休日、工作日的下午2点到晚上9点都是最繁忙的时段,“周末一般都会被预约满,根本停不下来”。

不少美容店的员工都表示,客流已经恢复到去年同期的九成左右。



美甲,是疫情时期的口红经济。/pixabay

叶小姐刚做了手部美甲,她还预约了足部美甲,为天气变暖后穿凉鞋做准备,“从头到脚都精致了,自己就很开心,生活和工作也会更有动力”。

对于每个月都要做美甲的深度爱好者来说,没涂指甲油的手,跟裸奔没什么区别。

修正甲型、去除死皮、养护指甲,这不是一双手应该做的事吗?

纯色、跳色、渐变、丝绒、晕染、镶钻,还有这么多款式没有做过,指甲笔绘、勾绘、喷绘、贴片甲、水晶甲、光疗树脂甲,不经常换换怎么对得起自己?

对美甲爱得这么深沉,离爱恨交织就不远了。



林志林和宋茜在旅行途中被当地美甲吸引。/《花样姐姐》

美甲失败毁一天的并不少见。DIY手残的只能咽下这口气,但在店里做的指甲,深了浅了、厚了薄了、死亡芭比了,生发出和美甲师爱恨交加的业务纠葛,完全比得上Tony老师。

刚做好的指甲被蹭掉一个小角,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无止境把它抠掉的时候,直男点评又过来横插一杠。

Jessica新做了灰色渐变的指甲,被隔壁策划直男真挚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得了灰指甲”?刚做了“森林绿”回到家的丁丁,被爸爸吐槽像中毒了。网友投稿说给男友发去新指甲的照片,男友担心地问道,怎么被门夹了?

不能欣赏美甲的直男朋友算了一笔账,做指甲实在是太贵了。不是一两百的美甲消费不起,而是他认真地算了算:

一个指甲盖的面积大约是1平方厘米,那十个指甲盖就是10平方厘米,等于0.001平方米。如果一次美甲要花100元,那就是10万元每平方米,差点就可以在北上广买房了。如果你做200元每次的指甲,那就是20万元每平方米,比多少北上广的房子还贵啊。

用买房的价格做美甲,这还不贵吗?



你的指甲比你的人金贵。/unsplash

关于美甲的疑惑让人们仿佛生活在两个世界。各大网站上的发问从没有停过:长指甲的人,镶了珍珠、金箔、羽毛的手要怎么捡硬币、洗头、开瓶、用遥控器呢?

但其实,美甲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



美甲装扮的可不仅是指甲

看到手指上光秃秃的,从古到今的人都想在上面做点文章。

为美甲历史和知识普及作出最大贡献的,就是各类清宫剧了。《如懿传》里有一桥段,如懿被冤入冷宫。虽然穿的是粗布麻衣,却坚持要戴着护指套。她说“虽然身在冷宫,也要活得体面”。

长指甲和护具不仅仅是为了美,翘着兰花指的清宫女士们,没有一刻不无声宣告着:我就是那个不用洗衣做饭敲键盘的——贵族。



古代,长指甲代表着尊贵。/《如懿传》

德龄公主的《清宫二年记》记载,“右手罩以金护指,长约三寸,左手两指,罩以玉护指,长短与右手同”,说的就是慈禧太后。由于慈禧的偏爱,护指套在贵族中流行起来。

关于美甲,最早的历史记载是在古埃及时代。人们用矿物、昆虫和莓果作为原料来为指甲做美化。一种能将指甲染成大红色的海娜花,还因此得名指甲花。

在中国,这种实体化的权力象征从公元前1600年的商朝就开始了。殷商贵族们将阿拉伯树胶、明胶、蜂蜡和鸡蛋清混合在一起,在指甲上揉搓摩擦,最终染成深红色或者乌黑色。

染甲的风尚在唐朝已经盛行。当时的主要材料是凤仙花。将凤仙花捣碎后加入明矾,用薄丝绵浸染花汁敷在指甲表面,反复几次后,就可数月不退。

从元代杨廉夫的“夜捣守宫金凤蕊,十尖尽换红鸦嘴”到宋代吴文英的“美甲一握柔葱,香染料榴巾”,这种审美趣味被广泛追捧。



古装剧中,女主大多都有美甲。/《红楼梦》

现代美甲要从维多利亚晚期开始。当时的美甲用的是老式喷漆的方法。就像等一辆车的油漆干要好多天一样,一双手也要晾上一整天才能干透。

1920年代汽车喷漆技术的成熟才让指甲油脱离了贵族的垄断,逐渐平民化。在好莱坞女星的审美影响下,“手是女人第二张脸”的观点开始深入人心。

让人没想到的是,美甲的盛行也得益于欧洲移民潮的推动。当时约有3000万欧洲人涌入美国。与传统移民英国人、德国人和挪威人不同,这些来自南欧和东欧的新移民被视为没有受过教育的穷人。

移民女性工作艰苦,手部皮肤容易开裂受损。遗传学家Albert Edward却过激地提出“随着美貌的下降,智力会下降,道德也随之下降”。

警局甚至把手部损伤当作嫌疑犯的特征。《华盛顿时报》警告说,“指甲短而表皮层次不齐,意味着爱争吵、爱把秩序推到极致、爱干涉别人的事”。

备受歧视的移民女性们为了“更美式”、“更中产“,把身份的转变寄托在了指甲上。

市面上涌现了一批女性杂志,讨论如何妥善保养指甲,隐藏自己的真实工作。女士们纷纷走进美甲店,进去时像徒手磨过豆子的粗粝双手,走出来时就是又软又滑,精致完美了。



1920年代的指甲。/www.suite101.com

如今,我们并不会期待美甲能帮助实现阶级跃迁,但它仍在以新的方式提升女性的自我认知。

在日本纪录片《歌舞伎町的美甲店:女性的幕后》中,美甲店被视为女性结束一天的社会“表演”后,得以喘息再整装出发的“后台”。学生、白领、母亲都能在这里偷得片刻,忘记外面的世界。

32岁的本间女士从事婚庆工作,她上班的地方规定只能涂裸色或者浅粉色的指甲油,但她却经常换不同花样。“我妈妈完全不化妆,我不想像她一样。”

原来,本间女士家里开了一间运动衫厂,从小去郊游的时候,别的小女孩都穿着可爱的小裙子,但她永远是一身运动衫。

美甲,为本间女士取回了自己花季时未能享受到的少女时光。


本间女士做了夏天氛围的美甲,她觉得很可爱。

22岁的工藤小姐每个月都会从埼玉县驱车赶来。因为家庭关系,她高中毕业后就去了榻榻米店铺工作。那里除了她之外就是比妈妈年纪还大的女士们。而在美甲店,她终于偶尔可以聊一些女生间的话题。

稍稍品尝过少女情怀之后,工藤小姐又要再度驱车驶回到日常生活中去。


工藤小姐对和浴衣相配的新美甲很满意。

美甲的理由各式各样,在这里可以无需隐瞒地抱怨工作,疏解灯红酒绿的背后各种无声的烦心事。“美甲就是给自己打气”,一位顾客做完美甲离开时说。



所有美,都可以是一种生意

美甲的业务范围已经超出了想象。

最近,听说日本的男士也开始美甲了。这种风潮被誉为Business Nail。社畜们在指甲上画上公司Logo去上班,有的老板对此颇为赞赏,直接送上加薪待遇。

在中国,艾瑞咨询的数据显示,2017年美甲行业的整体市场规模达到1200亿元,年增速超过30%。全国纯美甲店有30余万家,美甲美肤等综合店超过1000万家,相关从业人员超过260万人。

中国女性人均每年美甲10.7次,超越美容行业的5.7次和美发行业的8.4次。而且与欧美60%的女性都是美甲用户不同,中国仍只有不到20%的女性有过美甲体验。

中国美甲行业的市场空间仍然是巨大的。

根据2019阿里妈妈《消费电子趋势洞察与商业增长报告》的数据,20-30岁的用户是美甲的主力消费群体。

这些千禧一代和Z世代更愿意投资美容美甲等个性化服务,一位没能去成海边旅行的姐姐就做了一个画有椰树的海洋彩绘。



很多女孩都有开一家美甲店的梦想。/图虫创意

因为众所周知的低技术门槛和低启动资金,加上暴利、颜值经济、女性消费力的三重鼓励,美甲似乎成了一定能快速赚钱的“完美”选择。

确实,美甲行业的原料成本可以忽略不计。原材料甲油胶用量非常少,一瓶15ml至少够30人使用。而200元左右的客单价,也能产生6000的现金流。

不足10平米的小铺,两张桌椅,两套工具,一两名美甲师,传统运营的美甲店毛利率能达到95%以上。除去房租和人员成本,净利也有40%-50%。但是单店盈利的天花板也抬头可见。

因此,当美甲师有了一定的手艺和资金积累,就会想要自己开店。巨大的流动性是美甲行业基因中的动态因素。

但大多数美甲师并不具备独立经营一家店的能力,所以对比美甲行业每年新开店率的28%,新关店率高达42%。


美甲师:在指尖上艰难谋生。/pixabay

虽然所有的结果都是为了输出美,但在这个行业看不见的地方,也处处充满指尖上的苦与泪。

2015年,《纽约时报》推出了揭示美甲沙龙工人骇人生存情况的系列报道。亚裔和拉美地区的新移民,拿着上世纪90年代开始就几乎从未改变的极低薪水,撑起纽约等地2000年以来美甲沙龙的爆炸式增长。

这些从业者承受着雇主的剥削甚至打骂,长期在充满化学物质的恶劣环境中工作,许多人和他们下一代的健康状况都受到了损害。纽约市因为这一系列报道,紧急出台了整顿美甲业的措施。

人称“凤姐”的中国网红罗玉凤也接受了《纽约时报》中文网的采访。她基本证实了在纽约美甲店的艰难生存情况。

但对于形形色色想要留下来工作的“新”纽约人,甚至是对于在中国一二线城市选择美甲行业起步奋斗的年轻人来说,这个行业的发展空间也是他们人生轨迹的想象力。


当地时间2018年3月28日,美国洛杉矶,卡拉·桑坦娜在做美甲。/图虫创意

按说,美甲行业最大的风险应该是安全隐患,但绝大多数从业者和消费者对此却并不在意。

我们相信了市面上标榜着健康、环保、无害的甲油胶,选择华丽美甲套组的美少女们更觉得这样的高价又为自己的指甲上了一层保险。

但实际上,重复使用的美甲工具,暴力锉甲导致的角质层损坏,都可能导致感染和炎症;硬化剂、卸甲油和电动磨甲大法,也会让指甲变得又薄又脆,失去健康光泽。

美甲已经被赋予了越来越多的意义和功能性:美、社会地位、自我认可、奖励、补偿,都发生在指甲的方寸之间。

美甲店也早就成为现代人逃离日常的社交场景:无数本该无声的烦恼秘密在这里交换、疏解。

当人们认可了美甲这种赋值,那么用买楼的价格美甲,可能就没那么不可思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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